近日，集佳代理的北京美摄网络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美摄公司”）诉北京抖音科技有限公司、北京抖音信息服务有限公司（以下合并简称为“抖音公司”）、深圳市脸萌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为“脸萌公司”）等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纠纷两案，获得一审胜诉，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认定抖音、剪映两款软件侵犯美摄SDK软件的著作权，判令抖音公司、脸萌公司向美摄公开赔礼道歉，并赔偿美摄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共计2043.47万元。

　　基本案情

　　美摄公司是提供智能音视频整体解决方案的服务商，自主研发的美摄手机视频拍摄与编辑软件、美摄视频编辑SDK软件（以下简称“美摄SDK软件”）等已在我国市场进行了广泛的推广和应用。

　　2021年3月，美摄公司发现抖音软件实现基础、核心功能的音视频编辑处理相关功能代码大量抄袭美摄公司享有著作权的美摄SDK软件。同属于字节跳动旗下的剪映、巨量创意等7款软件也都存在代码抄袭的痕迹，有些地方连使用的函数名都完全一致，甚至对美摄公司写错的函数名称也照搬不误，如美摄某函数名中将Format拼错为Foramt，而被控侵权软件中也出现了相同错误。

　　2021年5月，美摄公司以侵害计算机软件著作权为由，分别在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和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起诉字节跳动旗下多家关联公司的多款软件代码抄袭。2023年6月底，北京知识产权法院就美摄公司诉字节跳动旗下巨量创意、Faceu激萌、图虫、轻颜相机、多闪、火山引擎VESDK等6款软件产品代码抄袭六案作出一审判决，判令抖音公司等六案被告，停止侵害美摄SDK软件著作权的行为，并赔礼道歉、赔偿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共计627万元。

　　2024年5月底，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就美摄公司诉字节跳动旗下抖音、剪映等2款软件产品代码抄袭两案作出一审判决，判令抖音公司等两案被告赔礼道歉，赔偿美摄公司经济损失及合理支出共计2043.47万元。

　　裁判观点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经审理认定，抖音公司开发运营并通过抖音官网传播抖音软件，抖音公司有机会通过某员工接触到美摄SDK软件。该员工曾在美摄公司及其关联公司新奥特公司担任研发工程师，参加研发音视频编辑相关软件，特别是与美摄SDK软件具有延承关系的美摄视频软件。从美摄公司离职后，他入职抖音公司的关联公司，成为IES音视频负责人，而抖音公司互娱研发团队负责“抖音”等多款产品的研发。在案证据可以认定抖音公司通过该员工接触到美摄SDK软件代码。

　　法院委托国家工业信息安全发展研究中心（以下简称“国家工信安全中心”）进行软件代码比对鉴定，抖音公司在法院限定期间内未按要求提交美摄公司所主张的14个版本抖音软件源代码，所提交的源代码仅6个TXT文件，且在法院多次释明后，抖音公司明确表示不再提交涉案抖音软件源代码。因此，在抖音公司拒不提交合格的抖音软件源代码，致使无法通过直接比对双方软件源代码的方法查验软件实质性相似程度的情况下，该案仅能对双方软件目标程序反编译后进行汇编代码比对，以判断双方软件实质性相似情况。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结合国家工信安全中心出具的鉴定意见书及在案证据认定，涉案14个版本的抖音软件中“libttvideoeditor.so”“Libttvebase.so”库文件与美摄SDK软件中“libNvStreamingSdkCore.so”库文件构成实质性相似，且属于实现双方软件核心功能的部分。法院最终认定抖音公司侵害了美摄公司所享有的修改权、复制权、信息网络传播权。

　　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采信了美摄公司按照侵权获利计算损害赔偿数额的主张，综合考量了抖音软件下载量巨大（截至2020年8月，抖音国内日活跃用户突破6亿人）、抖音公司在节约可观研发成本的同时获利巨大（侵权期间营收达2640亿元）、抄袭了美摄SDK软件实现音视频编辑功能的核心库文件、侵权持续时间长等因素，并抖音公司无正当理由拒不提交源代码妨碍法院查明等情况，最终裁量计算侵权获利1520万元。

　　剪映软件的情况与抖音软件情况类似，法院亦综合考量上述因素，最终裁量计算侵权获利500万元。

　　案件意义

　　软件定义世界，随着人工智能在各行业的深入运用，越来越多的企业和行业正在以软件为基础提供产品和服务。研发人员离职导致源代码外泄引发的软件抄袭侵权纠纷屡见不鲜。本案判决对于同类型案件中涉及被告拒不提交源代码、目标代码比对鉴定方式认定实质性相似，以及以侵权获利认定损害赔偿等方面的事实和法律认定，均有重要的参考意义。